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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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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

清園食堂內零星坐著幾人在吃夜宵。

葉蓁問秦既南要吃什麽夜宵, 他說吃她愛吃的,於是二人來到了清園食堂賣豆花的地方。

今日值班的阿姨仍然是熟悉葉蓁的那個,見她難得和同學一起過來, 笑道:“和朋友一起來的呀, 要兩份嗎?”

葉蓁點點頭,瞥了身邊的秦既南一眼說:“要兩份甜豆花, 謝謝。”

她刻意咬重了那個甜字。

“好嘞。”阿姨在付錢機器上按下數字, 轉身去盛豆花。

葉蓁還沒打開手機,身旁的男生已經慢悠悠地擡起手機付了錢。

“叮”一聲提示音,葉蓁偏頭:“說了我請你的。”

“留到下次。”秦既南低眸,眼尾帶笑, 不自覺便帶上幾分繾綣風流的意味。

她盯了一瞬,垂眸不去看他的神情, 也不管他會不會收, 兀自打開微信發紅包過去。

她和秦既南的聊天框簡短,寥寥交流都是她發紅包,他沒收。

她也沒給他備註,仍舊是一個單純的【S】。

二人站得近, 葉蓁這一番動作沒避著秦既南, 他眼皮一垂便看到只有金錢來往的聊天框, 和最頂端的備註。

若有若無地勾了勾唇, 男生喉間逸出一聲懶散笑意,聽不出包含了什麽意味。

葉蓁準備關手機的手指一頓, 重新移回去,點開他的頭像, 當著他的面改備註:

【秦既南】

多一點再供遐想的旖旎綺思都沒有。

取餐臺上已經放好托盤,他伸手去端, 兩碗豆花白嫩順滑,上面鋪著葡萄幹、花生碎,還有一些五顏六色看不出是什麽東西的佐料。

這姑娘是真愛吃這些甜不拉幾的東西。

二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,葉蓁垂著眸舀一勺,餘光裏註意到秦既南也嘗了第一口。

然後,他幾不可察地皺起眉頭。

她慢騰騰把勺子放進嘴裏,問他味道如何。

秦既南扯扯自己脖子上掛著的耳機,勉為其難咽下去。

他作為土生土長的北城人,印象裏只有小時候跟著奶奶吃過豆花,老太太通常是把豆花浸入雞湯裏吃鹹口的。

知道她愛吃甜的,沒想到這玩意兒甜得發膩。

葉蓁就坐在他對面,黑白分明的目光投落過來,睫毛漆黑卷翹,她微微舔了舔殷紅濕潤的唇,不知是不是秦既南的錯覺,好似看到少女唇角飛快地閃過一抹笑意。

一眨眼,又恢覆成安靜沈淡的模樣。

四目相對,秦既南違心地吐出兩個字:“好吃。”

稍一頓,他又補充道:“很甜。”

葉蓁很輕地一挑眉,垂睫掩蓋眸中淡淡笑意。

直到最後,她快吃完時,秦既南碗中也沒少超過一半,她難得見他吃癟的時候,不喜歡又不肯說難吃,每一勺都勉為其難。

-

隨著氣溫的轉暖,陽光越來越清透,北城的春日是一年裏最好的時候,上了兩三天課之後,周三,程錦神采飛揚地在寢室宣布今天是她生日,晚上請大家吃飯。

這是她們認識後程錦過的第一個生日,大小姐宣布得頗為突然,葉蓁措手不及,沒時間提前準備禮物。

“不用禮物啦。”程錦笑著擺擺手,“學校外面的青鳥巷不是新開了一家清吧嗎,我在那裏訂了包間,喊了幾個熟悉的朋友晚上一起過生日,你們晚上有空嗎?”

唐雪瑩微微猶豫:“晚上嗎,我晚上有課,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過去。”

“沒關系雪瑩,要是來不及我給你帶蛋糕回來。”程錦沒勉強,轉而去拉葉蓁的袖子,“你今晚沒課我知道的,別想說不去。”

葉蓁無奈:“去,店名叫什麽?”

“墨色。”

下午四點鐘,第一節課結束,葉蓁後兩節沒課,她回寢室把書放回去之後,便出發坐地鐵去舅舅那。

程錦平時什麽都喜歡買,彩妝香水首飾,對什麽都很感興趣。葉蓁想了想,去舅舅那挑一瓶小眾一點的香水送給她,她應該會蠻喜歡的。

舅舅的店在環南區的一處商圈街道邊,不算太顯眼的位置,但勝在安靜寬敞,舅舅當時會租下這一處是看中了門口栽種的梧桐樹,連著店內裝修一起,都頗具法式風情。

店鋪名字叫solitude。

工作日下午的客人並不算多,葉蓁進門的時候,幾個店員在邊聊天邊整理香水擺臺位置,孟書遠看到她進來,面色驚訝:“蓁蓁。”

“舅舅。”

“怎麽現在過來了?”孟書遠擡頭看墻上掛鐘,“下午不上課嗎?”

“今天的課上完了我才過來的舅舅。”

孟書遠擦了擦手,笑道:“找舅舅有事嗎?等會我忙完帶你去吃飯。”

葉蓁連忙搖頭,不好意思道:“我室友今晚生日,請我們吃飯,我過來是想買一瓶香水給她當生日禮物。”

“你這孩子,說什麽買。”孟書遠輕刮她的鼻子,“想要什麽香調,跟舅舅說。”

“想要特別一點的,常見的香調我估計她都有。”

孟書遠略一思忖,帶她到新替換的展櫃前,取出一個淺金色瓶子,往試香紙上噴了幾下,遞到葉蓁手裏:“試試這個?”

撲鼻而來的是淡淡皮革香,鼠尾草包裹著若有若無的苦杏仁,多種香調混雜,但聞起來竟然有種奇異繁覆下的簡單,熱烈又溫暖。

葉蓁眼眸微亮:“這個很適合她。”

孟書遠含笑摸摸她的頭:“那去叫店員姐姐給你找一個好看的盒子打包。”

葉蓁剛想點頭,手裏的試香紙忽然被人抽走,她回頭,看見奪走試香紙的是一個年輕女孩,通身氣質嬌貴張揚,輕嗅幾下後,女孩把試香紙扔到展臺上,而後擡了擡下巴:“這瓶我要了,幫我打包。”

她話音剛落,不期與葉蓁對視,神色顯露出片刻停頓。

“沒聽見嗎?”桑寧皺皺鼻子,對葉蓁趾高氣昂,“我讓你去幫我打包。”

“她不是這裏的店員。”孟書遠伸手把葉蓁攔到身後,隨後溫文爾雅地道,“抱歉小姑娘,這瓶香水不賣。”

“你們開門做生意還有不賣的道理。”桑寧神色掠過葉蓁那張過分漂亮的臉,“我就要這瓶。”

她語氣強硬,孟書遠卻仍是溫和口氣:“不賣。”

葉蓁在身後,扯了扯舅舅的衣角,低聲:“舅舅,我可以換一瓶。”

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給孟書遠惹麻煩。

孟書遠卻是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,保持著一慣讓人如沐春風的姿態:“小姑娘,這瓶是試驗品,最終版本尚未完全確定,本來就是非賣品,如果你喜歡皮革香調,那邊還有另外的幾款,可以讓店員給你介紹介紹。”

桑寧手一指葉蓁:“那為什麽賣給她?”

孟書遠開店經營,碰上無理取鬧的客人不下多次,絲毫不動怒:“半成品給自家人賞玩而已,但不能公開售賣給客人。”

話說到這份上,周到又客氣,饒是桑寧再大小姐脾氣,也只能不甘地收了手。

臨走前,她目光不虞地又瞥了葉蓁幾眼,總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。

“舅舅。”桑寧走後,葉蓁垂眼,欲言又止:“抱歉,我給您添麻煩了。”

“你跟舅舅道什麽歉,傻丫頭。”孟書遠輕揉她的頭,“舅舅說的是實話,這瓶本來就是非賣品。何況別說真的是非賣品了,就算是能賣的,我們蓁蓁想要的,舅舅還能賣給別人嗎?”

葉蓁擡眼,眸光動幾分,胸口頓時湧上酸澀的悶意。

從小到大,她身邊所有親人的,孟書遠對她最好,和對親女兒孟顏,也沒什麽兩樣。

“既然要去給同學過生日,那舅舅就不留你了。”孟書遠招手讓店員把香水拿去打包,眉目和藹,“有空再過來,舅舅帶你吃飯。”

-

晚六點,青鳥巷。

這條巷子在A大和附近的Q大之間,開了眾多有情調的餐廳酒吧咖啡廳等場所,成為兩校學生平時放松的主要去處。

一到晚上,街巷兩旁門頭閃爍,各色燈光璀璨豐富,交織成漂亮又浪漫的海洋。

葉蓁卻是頭一次來。

程錦說那酒吧是新開的,她本以為要花上一些功夫才能找到,沒想到沒走幾步,遠遠便看見了兩個大字:【墨色】

色溫明亮,在寂寂黑夜中十分顯眼。

占據了青鳥巷最大的一間店鋪,門頭寬敞得幾乎是旁邊小酒吧的兩三倍,讓人想不註意到都難。

葉蓁推開沈重木門,入目是深藍色的低幽燈光,以及舞臺上在自顧自彈唱著民謠的無袖黑裙女歌手。

這裏不嘈雜,出乎她的意料,吧臺和圓幾處三三兩兩圍坐著年輕男女,看起來大多都是附近的學生,紛紛晃著手中的杯子或享受靜謐或低語交談。

甚至還有抱著筆記本窩在角落趕論文的。

葉蓁隨手拉住一個路過的服務生,輕聲禮貌向她詢問包間號,服務生稍一思索,告訴她在樓上最左邊。

“謝謝。”葉蓁頷首,剛要擡步,身後的人再度被人推開,一陣涼風襲背,剛才給她指路的那個服務生喊了一聲“老板”。

她下意識側眸,門口處的燈光比裏間稍亮些,來人穿著白色毛衣,眉眼間帶著淡淡笑意,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。

葉蓁記性好,一眼便認出了眼前人是那天她和程錦抱著安安出去散步時,在外面遇到的秦既南的朋友。

她停頓片刻,轉身上樓。

靳然察覺到有人落過來的目光,逡巡而去卻只捕捉到到年輕女孩輪廓分明的側臉和纖細背影。

這麽出色的長相,一張側臉也令人記憶猶新,他覺得新奇,去問服務生:“她去的哪間包間?”

服務生一頭霧水:“誰?”

靳然沖樓梯上的人擡了擡下巴。

“205.”服務生回答,“好像是定來過生日的。”

靳然微一挑眉:“去送個果盤,告訴他們今晚他們的消費八折,算是我們祝壽星生日快樂。”

服務生一楞,摸不著頭腦,自家老板何時這麽大方,但還是聽話地應了,去廚房端果盤。

桑寧進來時剛好聽到這句話,聞言嗤笑一聲:“靳老板,你就是這麽做生意的嗎,墨色凈虧損多少了?”

“我這剛開業不到十天,您不如等半年後再來問問。”靳然往裏走,在一張沙發上坐下,隨意地翻了翻菜單,“喝什麽?”

“什麽都不想喝。”

“誰又惹桑大小姐生氣了?”

桑寧手裏的包一甩,煩悶地扯開拉鏈:“別提,看中的一瓶香水沒買到。”

“限量幾瓶能讓你都買不到。”

“老板說是試驗品不賣。”桑寧撇嘴。

靳然笑出聲:“你又搞強買強賣那一套,能不能收著點性子。”他說著往菜單上點了幾下,吩咐服務生,“這些都上,酒水多上幾杯。”

“有幾個人要過來啊?”桑寧撥動著自己新做的美甲上的兩片,頓了一下又問,“秦既南來嗎?”

“不知道。”靳然雙手一擺往後靠,“他最近忙得厲害,換季氣溫起伏,聽說秦家奶奶一直在咳嗽,我好幾天沒見著他人影了。何況,不知道待會會不會下雨。”

桑寧也向外看:“好像有點陰天,如果下雨的話他肯定不會過來了,他最討厭雨天了。”

靳然動作一頓,微微沈默。

沒一會兒,服務生陸陸續續端上酒水和吃食,二人的幾個朋友也一個接一個地落座,其中有人提議要打牌,為了不吵到別的客人,幾人挪去了二樓包廂。

秦既南到得最晚,他姍姍來遲的時候,包廂內的牌都已轉過幾圈。

“南哥,你要玩嗎?”何弘樂呵呵轉頭,“我給你讓位置?”

“不用。”秦既南擺擺手,長腿一邁在沙發空位邊坐下,神色懨懨地掏出筆記本電腦。

離他近的人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,黑色頁面上滿屏密密麻麻的代碼:“你寫的什麽玩意兒,你們學校管院還有要寫代碼的課嗎?”

“算法作業。”秦既南一手駐在沙發扶手上,撐著臉,一手滑動觸摸板,沒什麽精神地應了一句。

“誒……”

何弘正在摸牌,聞言插了一句:“南哥修的我們院的雙學位,哥,寫完記得借我copy一份,你放心,我保證會做出自己的修改。”

旁人有人笑著罵了一句:“何弘,就你這腦子還學計算機,學得明白嗎你?”

“看不起誰呢,老子當年數學競賽好歹也是正兒八經的銀獎……”

拌嘴聲一句接著一句,秦既南聽煩了,合上電腦,拎著電腦包起身下樓。

推開包廂門時,剛好遇上剛從衛生間回來的桑寧,見到他,她眼前一亮:“你什麽時候來的。”

“剛到。”秦既南轉身就往樓下走。

“怎麽剛來就要走?”桑寧跺跺腳趴在欄桿上問。

“吵。”那人只漫不經心地丟下一個字。

靳然這酒吧有他一部分股份,秦既南找了個角落安靜的地方,桌上琉璃燈光色暗黃,他打開電腦,服務生送上一杯低度數的冷飲。

玻璃杯波光粼粼,切割如鉆石,閃著冷光,是秦既南專用的。

他聚精會神地寫了一會兒,提交上作業系統網站codeing檢測,等待的時間裏,秦既南端起玻璃杯,淺啜了一口。

再擡眸,樓梯上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
秦既南差點以為自己自己眼花了,直到那姑娘在吧臺前坐下,纖白長指支著精巧漂亮的下頜,她垂著睫翻看菜單,一舉一動天然帶著不自知的純情勾人。

坐那沒幾分鐘,就有男生上去搭訕。

葉蓁沒想到她在樓下也避不開。

樓上程錦生日請了很多人,切蛋糕送禮物之後,一瓶瓶酒被歡呼著打開,大家開始玩著小游戲,總有認識的不認識的男生把目光放到她身上,或勸她喝酒,或說交個朋友。

一開始還覺得沒什麽,後來有人失了分寸,坐過來接著加微信的名義,手若有若無往她身上放。

葉蓁忍了忍,幹脆和程錦說了一聲自己想去樓下坐坐。

程錦知道她的性子,毫不在意,還笑瞇瞇地說在樓下喝什麽都她請。

葉蓁手指搭在菜單上,旁邊的男生主動開口,向調酒師要了一杯叫“森葉之冬”的飲品,送上來之後,他把細高玻璃杯推到她面前:“同學,不如試試這個。”

見她仍然兀自垂眸翻菜單,男生索性向她介紹起來:“這杯風味很特別,些許苦瓜汁混著斑斕葉和檸檬,度數也不高,很解膩,值得一試。”

葉蓁仍然沒擡頭,冷冷清清一句:“不用了。”

男生臉上面露尷尬。

他沒氣餒,笑著問:“同學,那你喜歡什麽口味,我可以幫你推薦。你也是在Q大讀書嗎?我大三你大幾?”

“我不是。”葉蓁合上菜單,冷淡否認,把那杯“森葉之冬”推回去,“謝謝,但不用了。”

她不笑不怒,五官映在淡藍色燈光下,精致斐然。

男生一時看得有些入迷。

就在葉蓁想起身換個位置時,調酒師忽然過來,往她面前放了個冒著氣泡的淡粉色飲料,杯下還壓著一盒熟悉的白色巧克力。

“玫瑰荔枝軟飲,不含酒精的。”調酒師禮貌道,“連帶下面的東西,是一位客人送給您的。”

葉蓁取下杯子,目光落在那盒巧克力的品牌名上,神色稍怔。

下一秒,放在吧臺上的手機響起來,來電人顯示是一串陌生的號碼。

葉蓁接起電話,如有所感般,電話那頭穿過電流的是一道慵懶男聲,不急不緩的:“回個頭。”

她轉身,目光隨即定格,三點鐘方向的走廊邊,身形優越的男生懶懶散散地抄兜靠在深藍色墻壁上,周遭光暈浮沈,他皮膚很白,像置身於幽暗海底,沖她微擡下巴。

“葉蓁。”秦既南念她的名字,總是尾音拖長,三分繾綣三分勾人,“怎麽什麽牛鬼蛇神都敢往你身邊湊。”

葉蓁身邊來搭訕的男生見她轉頭,也跟著看過去,對上一雙上挑的,冷漠的黑眸,通身氣質優越得讓人自慚形穢,他神色霎時有些難堪。

“同學……”

“抱歉。”葉蓁掛掉電話,對他微微頷首,拿上巧克力向秦既南的方向走去。

秦既南就靠在墻壁上,看著一步步朝他走來的少女。

天色轉暖,她換上了輕薄的開司米毛衣,恰到好處勾勒著上半身身形,一雙腿又長又直,走過來的幾步路裏,身上不知道落了多少目光。

她走到他半步之遙的地方,擡頭,把手裏的巧克力遞過來。

秦既南動也沒動,只是低眸看著葉蓁:“不嘗一口試試嗎?”

他說的是那杯飲料,葉蓁搖了搖頭,一雙平靜雙眸註視著他:“還你。”

男生哂笑一聲:“上次答應給你買的,我要它做什麽?”

“你不吃可以送別人。”

“不是已經送出去了嗎。”

葉蓁抿抿唇,垂眸,無聲地嘆了一口氣。

她也算了解面前這人的秉性,他許下的諾,決定要送的東西,必然都會一一履行。

譬如這盒巧克力,她都已經快忘卻此事,當日他不過是在梨花樹下隨口說的話,葉蓁以為他根本不會放在心裏,沒想到他一直記著。

食指輕輕抹去紙盒表面被染上的水珠,葉蓁默然片刻,投桃報李道:“後天的選修課,老師說要點名。”

秦既南很輕地勾唇:“哦,那能勞煩學妹幫我占個你旁邊的位置嗎?”

“秦既南。”她握著紙盒的力道微微收緊,語氣盡量平穩,“教室裏有很多空位置,坐不滿。”

言下之意,根本不需要她來幫忙占。

“可是,”他俯身靠近,熱氣很輕地拂過她耳畔,“我只想坐你身邊的位子怎麽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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